本文为“量化历史研究”第 294 篇推送

　　种植可可豆的加纳农民

　　个人的心理活动会影响到经济决策行为，而经济发展的核心目的之一也在于增进人们心理的幸福感。因此，关注心理健康的影响因素也就成为经济学研究的题中之义。特别是在发展中国家，心理问题已经成为严重的经济和社会负担。在最近的研究中，Adhvaryu、Fenske和Nyshadham通过分析非洲国家加纳的数据，为我们了解人类幸福感、宏观经济和童年历史之间的关系提供了新的视角。

　　可可是加纳的主要出口产品，也是很多家庭的主要收入来源。研究者认为，当可可价格上涨时，种植可可的农民的收入将会上升，而可可产区中其他家庭也可以从中分得收益。因此，在可可涨价的年份，出生婴儿将有更多的资源：母亲的营养更好，更加能够支付疫苗等投资。从而儿童在长大后，拥有更好的心理素质。

　　为了印证以上假说，研究者采用了一个具有全国代表的加纳调查（EGC-ISSER，图1）。调查进行于2009-2010年，包括7741名15-65岁加纳出生的受访者。调查内容既包括土地如何使用等经济指标，也包括个人的精神状态。心理素质主要采用国际通用的K10量表来测度，以判断被访者是否有焦虑、抑郁等心理问题（见图2）。除此量表之外，研究者通过直接询问受访者是否焦虑等方式进行稳健性检验。通过数据统计，心理问题和童年可可价格关系可以从图3看出。当出生时期可可价格越低，成年后心理问题越大。

　　图1 左图为EGC-ISSER调查中各地用于种植可可的土地占比，右图反映的是各地区所有土地中适宜种植可可的土地比例

　　图2 左图为各地区K10量表平均数，右图反映的是各地区心理问题

　　图3 实线代表出生时可可价格，虚线代表成年后心理问题

　　进一步的回归分析中，研究者考察了出生地和出生时间的交互影响。在排除了性别、户主、宗教、族群等因素的影响之后，结果发现成年人心理问题的形成仍然可以追溯到他们的出生经历。如果其他条件不变而出生时可可价格上升，可可产区的儿童在成年后，要比非产区儿童更少遭遇精神损害。1个标准差的可可价格提升可以减少3%的严重的精神损害，这几乎是严重精神损伤平均水平的一半。

　　研究者分析了出生价格的影响机制。首先考察的是可可价格对儿童母亲的影响。借助加纳的“人口与健康调查”数据库，结果发现在可可产区，可可价格与女性的体重和BMI（一个通过体重和身高测算健康的指标）指数正相关，而后两者又与婴儿健康正相关。不仅如此，在可可带来的经济景气时，父母还可以通过疫苗接种和母乳喂养等方法强化早期的优势。可可价格不只对于心理产生影响，连外貌也会留下痕迹：出生时期可可价格越贵，成年后身材也越高，但对于成年后的储蓄和工作则没有显著影响。研究还发现，儿童死亡率和生育率都随着可可价格上升而提高，前者提高的幅度相对较小。然而，这也并不会影响到本文的主要结论：可可价格预言了尚在母腹中胎儿的走向。保护代怀孕中的母亲就是投资孩子的未来。

　　文献来源: Adhvaryu, A., Fenske, J. and Nyshadham, A., 2017. Early life circumstance and adult mental health. University of Oxford Department of Economics Discuss Paper Series ISSN, pp.1471-0498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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